第一篇:
蔡文姬,名琰,字昭姬,为避司马昭的讳,改为文姬,她是我国东汉末年女诗人和琴家,史书说她“博学而有才辨,又妙于音律”。其父蔡邕,是汉末著名的文学家、书法家。此外,蔡邕还精于天文数理,妙解音律,是洛阳文坛的领袖。其父和当时的许多名门望族之士都有交往,像一代枭雄曹操就经常出入蔡府,和蔡邕是相交深厚的挚友。
情路坎坷之蔡文姬可见,蔡文姬生长在一个多么优越的家庭环境中。诗书礼乐的熏染,父亲的言传身教,自身的天赋资质,文姬博学能文,擅长诗赋,精通音律,就不足为怪了。可以说,文姬是在文学和音律的熏陶中,度过了十分快乐幸福的童年。
她6岁时,蔡邕在室外弹琴,忽然弹断了一根弦,室内的文姬听到变调的琴音,走到父亲跟前,提醒着父亲:“爹爹,你的第二根弦断了。”蔡邕看着聪慧可爱的女儿,抚摸着她的小脸,惊讶之余,又故意弄断第四根弦,文姬又分辨了出来。父亲不解,问文姬何以辨出?文姬答道:“您给我讲过,古人季札听了琴声,能判断一个国家的兴亡;师旷听了琴声,能断定楚国要打败仗。女儿天天听您弹琴,难道哪根琴弦断了还听不出来吗?”
这件事使蔡邕对文姬信心大增,他断定文姬是可塑之材,从此,开始教女儿学琴。聪明伶俐的文姬有着音乐的天赋,对于琴技,一学就会。两年之后,文姬琴艺便成,还赢得父亲最珍爱的焦尾琴。
蔡邕书法章法自然,笔力劲健,古朴天真。在父亲的指点下,文姬研摩书法,12岁,她的书法已得父亲真传,既稳重端庄,又飘逸顿挫。14岁,蔡文姬的文学才华已光耀一方,诗书礼乐无不通晓,人但知有文姬,方知有蔡邕。文姬成了远近闻名的才女。
16岁时,蔡文姬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婚姻。虽然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但封建婚姻是讲究门当户对的,公子娶闺秀是理所当然的事。可惜好景不长,新婚不到一年,卫仲道便咯血而死。
她第二次婚姻的不幸,是那个动荡时代造成的。
东汉末年,政府腐败,地方起义四起,这促使以豪强地主为代表的地方势力迅速扩大。董卓进军洛阳,把持朝政,董卓为巩固自己的统治,刻意笼络名满京华的蔡邕,将他一日连升三级。董卓在朝中的逆行,引起各地方势力的联合反对,后来董卓被杀,蔡邕自然也在劫难逃。
羌胡番兵趁汉朝局面一片混乱,伺机掠掳中原一带。兵戈铁马中,蔡文姬跟着难民到处流亡,不幸被匈奴兵抢走。匈奴兵见她年轻美貌,就把她献给了左贤王。
被掳的那一年,文姬23岁。要放在现在,许多女子还在谈婚论嫁呢,可是不幸的文姬却成了抢掠者的夫人。这其中的隐痛只有文姬自知吧。她在《胡笳十八拍》的“第一拍”里,真实地记录了当时的离乱被掳、百姓流离失所、烟尘蔽日的凄惨景象:
我生之初尚无为,我生之后汉祚衰。天不仁兮降乱离,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。干戈日寻兮道路危,民卒流亡兮共哀悲。烟尘蔽野兮胡虏盛,志意乖兮节义亏。对殊俗兮非我宜,遭恶辱兮当告谁?笳一会兮琴一拍,心愤怨兮无人知。
让文姬揪心的是,她竟然被迫和掠掳他的匈奴王生活了12年!这12年中,曹操也已经基本扫平北方群雄,把汉献帝由长安迎到许昌,后来又迁到洛阳。曹操当上宰相,挟天子以令诸侯。建安十三年(208年),曹操念念不忘与蔡邕之交情,得知文姬流落南匈奴,立即派周近做使者,携带黄金千两,白璧一双,到胡地去赎她回来。
蔡文姬虽然人在他乡,日日思家,但毕竟在胡地有了家庭,有了自己的骨肉,一旦要结束这样的生活,离开对自己恩爱有加的左贤王,跟两个亲生儿女生生离散。她心里是有着眷恋和不舍的。
婚姻不只是有爱情做基础,还有日子点点滴滴积累下来的亲情和恩情。12年的相守,12年的共枕眠,12年的贤王恩宠,文姬都记在心上。因为,贤王毕竟是爱她的,更何况他们还育有两个孩子。人心都有一片柔情地带,那里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清景无限。所以,文姬归汉前,感情上一定掀起狂涛巨浪,一定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。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悲还是喜,只觉得柔肠寸断,泪如雨下。这在她的《胡笳十八拍》的“第十三拍”和“第十六拍”里都有记述:
不谓残生兮却得旋归,抚抱胡儿兮泣下沾衣。汉使迎我兮四牡騑騑,胡儿号兮谁得知?与我生死兮逢此时,愁为子兮日无光辉。焉得羽翼兮将汝归,一步一远兮足难移。魂消影绝兮恩爱遗,十有三拍兮弦急调悲,肝肠搅刺兮人莫我知。
十六拍兮思茫茫,我与儿兮各一方。日东月西兮徒相望,不得相随兮空断肠。对萱草兮忧不忘,弹鸣琴兮情何伤。今别子兮归故乡,旧怨平兮新怨长。泣血仰头兮诉苍苍,胡为生兮独罹此殃。
但,对故乡的深切思念,最终还是使她登车而去。
不幸于凡夫俗子来说只是不幸,而对于才女来说却是记录生活、书写怨恨的极好契机。国家不幸诗人幸,赋到沧桑句便工。只有深重悲苦的遭遇,才能写出血泪交迸的诗文。痛苦、矛盾和挣扎纠结在一起,文姬的感情如浊浪滔滔的洪水,喷薄而出,于是吟咏出千古绝唱《胡笳十八拍》。它也是文姬痛苦的心曲,是凄凉悲怆的琴音,是文姬在无人的暗夜,在风雨黄昏后,在凄凄惨惨戚戚中的自弹自唱,是生命的悲歌,是思乡的恋曲,是梦儿的泣血。无数个夜晚,残灯明灭中,文姬斜倚枕头,谙尽愁滋味。
据传,南匈奴人在蔡文姬去后,每于月明之夜卷芦叶而吹笳,发出哀怨的声音,模仿蔡文姬的“胡笳十八拍”,它成为当地经久不衰的曲调。中原人士也以胡琴和筝来弹奏这支曲子。可见,文姬归汉后,胡人是非常怀念她的。
蔡文姬在周近的卫护下回到故乡陈留郡,但家破人亡,已无栖身之所。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语泪先流。今非昔比,曾经的豪华大家,曾经的闺阁楼厅,都成了断壁残垣,只有一颗孤寂的心,在凄风冷雨中飘荡。
在曹操的安排下,文姬嫁给田校尉董祀,同年爆发了著名的“赤壁之战”。蔡文姬嫁给董祀,起初夫妻生活并不十分和谐。蔡文姬当时已经35岁,且饱经离乱忧伤,又因为思念儿子,时常神思恍惚;而董祀正值鼎盛年华,生得一表人才,通书史,谙音律,自视甚高,对蔡文姬自然不甚满意。董祀只是迫于丞相的授意,才接纳了她。
婚后第二年,董祀犯罪当死。蔡文姬顾不得嫌隙,衣衫不整地来到曹操的丞相府为丈夫求情。当时曹操正在大宴宾客,公卿大夫、各路驿使坐满一堂,曹操听说蔡文姬求见,对在座的人说:“蔡伯喈之女在外,诸君皆风闻她的才名,今为诸君见之!”见到文姬后,满堂宾客都大失所望,曹操看到蔡文姬在严冬季节,蓬首跣足,心中大为不忍,命人取过头巾鞋袜为她换上。
文姬走上堂来,凄凄惨惨地跪诉缘由,在座宾客都交相诧叹不已。曹操说道:“事情确实值得同情,但文状已去,吾亦无奈。”蔡文姬中肯地回答说:“明公厩马万匹,虎士成林,何惜疾足一骑,而不济垂死一命乎?”说罢又是叩头。曹操念及昔日与蔡邕的交情,又想到文姬悲惨的身世,倘若处死董祀,文姬恐难自存,于是看在文姬的面子上宽宥了董祀。是文姬,保住了董祀的命!
经历了这件事,董祀感念妻子的恩德,对蔡文姬开始另眼相看。夫妻俩也看透了世事,溯洛水而上,定居于风景秀丽、林木繁茂的山麓,过上了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。蔡文姬一生历经沧桑,命运多舛,她一生三嫁,情路坎坷曲折,但最后的婚姻是圆满的。
第二篇:
知道蔡文姬,是从文姬归汉的故事开始的。原来,我并不知晓她曾经历过三次婚姻。
要写蔡文姬的爱情,必须从她显赫的家世和小时候的才情说起。
蔡文姬(约177年~?),名琰,字明姬,为避司马昭的讳,改为文姬,她是我国东汉末年女诗人和琴家,史书说她“博学而有才辨,又妙于音律。”其父蔡邕,是汉末著名的文学家、书法家。此外,蔡邕还精于天文数理,妙解音律,是洛阳文坛的领袖。其父和当时的许多名门望族之士多有交往,像一代枭雄曹操就经常出入蔡府,和蔡邕是相交深厚的挚友。
可见,蔡文姬生长在一个多么优越的家庭环境中。诗书礼乐的熏染,父亲的言传身教,自身的天赋资质,文姬博学能文,善长诗赋,精通音律,就不足为怪了。相府里的丫鬟久而久之也有了官宦贵气,更何况文姬本身就成长在一个殷实富足的大儒之家呢?可以说,文姬是在文学和音律的熏陶中,度过了十分快乐幸福的童年。
文姬博学多才,音乐天赋自小过人。她六岁时,蔡邕在室外弹琴,忽然弹断了一根弦,室内的文姬听到变调的琴音,走到家父跟前,提醒着父亲:“爹爹,你的第二根弦断了。”蔡邕看着聪慧可爱的女儿,抚摸着她的小脸,惊讶之余,又故意弄断第四根弦,文姬又分辨了出来。父亲不解,问文姬何以辩出?文姬答道:“您给我讲过,古人季札听了琴声,能判断一个国家的兴亡;师旷听了琴声,能断定楚国要打败仗。女儿天天听您弹琴,难道哪根琴弦断了还听不出来吗?”
这件事使蔡邕对文姬信心大增,他断定文姬是可树之材,从此,开始教女儿学琴。聪明伶俐的文姬有着音乐的天赋,对于琴技,一学就会。两年之后,文姬琴艺便成,还赢得父亲最珍爱的焦尾琴。
蔡邕书法章法自然,笔力劲健,古朴天真。梁武帝称他的书法:“骨气洞达,爽爽如有神力。”当代史学家范文澜称:“两汉写字艺术,到蔡邕写石经达到最高境界。”可见,蔡邕的书法技艺达到很高的境地。在父亲的指点下,文姬研磨书法,12岁,她的书法已得父亲真传,既稳重端庄,又飘逸顿挫。但她对后世主要是诗词方面的影响。14岁,蔡文姬的文学才华已光耀一方,诗书礼乐无不通晓,人但知有文姬,方知有蔡邕。文姬成了远近闻名的才女。
可以想见,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,一定有不少王孙贵戚登门求亲,可谓门庭若市。
16岁时,蔡文姬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婚姻。虽然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但封建婚姻是讲究门当户对的,公子娶闺秀是理所当然的事。智慧的蔡邕一定在文姬的婚事上,经过了慎重的考虑和挑选,该是众里寻一,文姬这样聪慧的才女也一定是眼界很高的,一般的门槛哪能放得下她?所以,文姬嫁到河东世族卫家,应是非常满意的。更何况丈夫卫仲道是有名的大学子?可以夫唱妇随,两人在一起谈诗论道,琴瑟相和。想来,文姬的初次爱情是幸福美满的。
天妒红颜。可惜好景不长,新婚不到一年,卫仲道便咯血而死。还没有完全品尝到爱情的滋味,还没有从温柔富贵乡里醒过来,可怜的文姬年纪轻轻就成新寡。更重要的是文姬不曾生下一儿半女,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这可是对卫家的大不孝。在那个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的时代里,一个新婚的少妇即使有闭月羞花之貌,有满腹的才学,又有何用?卫家的人还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,白白地养活她。再加上婆家认为是文姬克死了丈夫,才高气傲的文姬岂能忍受?于是,她不顾父亲的反对,毅然回到娘家。
更不幸的是家道中落,父亲惨死狱中,这样的变故对于文姬无疑是雪上加霜。
她第二次婚姻的不幸,是那个动荡时代造成的。
东汉末年,政府腐败,地方起义四起,这促使以豪强地主为代表的地方势力迅速扩大。董卓进军洛阳,把持朝政,董卓为巩固自己的统治,刻意笼络名满京华的蔡邕,将他一日连升三级。董卓在朝中的逆行,引起各地方势力的联合反对,后来董卓被杀,蔡邕自然也在劫难逃。
羌胡番兵趁汉朝局面一片混乱,伺机掠掳中原一带。兵戈铁马中,蔡文姬跟着难民到处流亡,不幸被匈奴兵抢走。匈奴兵见她年轻美貌,就把她献给了左贤王。
被掳的那一年,文姬23岁。要放在现在,许多女子还在谈婚论嫁呢,可是不幸的文姬却成了抢掠者的夫人。这其中的隐痛只有文姬自知吧。她在《胡笳十八拍》的“第一拍”里,真实的记录了当时的离乱被掳、百姓流离失所、烟尘蔽日的凄惨景象:
我生之初尚无为,我生之后汉祚衰。天不仁兮降乱离,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。干戈日寻兮道路危,民卒流亡兮共哀悲。烟尘蔽野兮胡虏盛,志意乖兮节义亏。对殊俗兮非我宜,遭恶辱兮当告谁。笳一会兮琴一拍,心溃死兮无人知。
天不随人愿,不幸逢乱世。这不只是文姬一人的不幸,而是那个历史大动荡时期,所有被掳女子共同的哀痛。“心溃死兮无人知”,这不就是文姬当时悲痛心情的自然流露吗?
更让文姬揪心的是,她竟然被迫和掠掳他的匈奴王生活了12年!
她成了左贤王的夫人,并被封为王妃,在那么多被掠掳的妇女中,左贤王偏偏看上了文姬,一定是文姬大家闺秀的气质征服了贤王。生在诗书富贵之家的小姐,即使满身涂了泥巴,那种生动的气韵也一定是逼人的。想来,贤王一定很爱才貌双全的文姬。所以,文姬在胡地时,虽然生活不适用,但她一定是过着贵妇人的生活。她还学会了吹奏“胡笳”,也学会了一些异族语言。
是胡人造成了文姬第二次婚姻的不幸。在精神上,她经受着双重的屈辱:作为汉人,她成了胡人的俘虏;作为女人,她被迫嫁给了胡人,和胡人同床共枕,生儿育女。这其中的痛苦、矛盾和挣扎,是可想而知的。所以,文君对自己的第二次婚姻是心不甘的。俗话说,强扭的瓜不甜,文姬毕竟是被迫成婚,所以,她对左贤王不是爱情,更多的应该是恩情吧。试想,如果她真的爱贤王,即使思乡心切,她也会顾念两个孩子,和贤王生活在一起的。
12年,足已轰轰烈烈的爱一场;12年,也该习惯了胡地的生活和习俗。可是,她还是回归了汉朝。这仅仅只是对故国的思念吗?关键是她不爱贤王。
这12年中,曹操也已经基本扫平北方群雄,把汉献帝由长安迎到许昌,后来又迁到洛阳。曹操当上宰相,挟天子以令诸侯。建安十三年(208年),曹操念念不忘与蔡邕之交情,得知文姬流落南匈奴,立即派周近做使者,携带黄金千两,白璧一双,到胡地去赎她回来。
蔡文姬虽然人在他乡,日日思家,但毕竟在胡地有了家庭,有了自己的骨肉,一旦要结束这样的生活,离开对自己恩爱有加的左贤王,跟两个亲生儿女生生离散。她心里是有着眷恋和不舍的。
婚姻不只是有爱情作基础,还有日子点点滴滴积累下来的亲情和恩情。12年的相守,12年的共枕眠,12年的贤王恩宠,文姬都记在心上。因为,贤王毕竟是爱她的,更何况他们还育有两个孩子。人心都有一片柔情地带,那里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清景无限。所以,文姬归汉前,感情上一定掀起狂涛巨浪,一定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。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悲还是喜,只觉得柔肠寸断,泪如雨下。这在她的《胡笳十八拍》的“第十三拍”和“第十六拍”里都有记述:
不谓残生兮却得旋归,抚抱胡儿兮泣下沾衣。汉使迎我兮四牡騑騑,胡儿号兮谁得知。与我生死兮逢此时,愁为子兮日无光辉。焉得羽翼兮将汝归,一步一远兮足难移。魂消影绝兮恩爱遗,十有三拍兮弦急调悲,肝肠搅刺兮人莫我知。
十六拍兮思茫茫,我与儿兮各一方。日东月西兮徒相望,不得相随兮空断肠。对萱草兮徒想忧忘,弹鸣琴兮情何伤。今别子兮归故乡,旧怨平兮新怨长。泣血仰头兮诉苍苍,生我兮独罹此殃。
但,对故乡的深切思念,最终还是使她登车而去。
车辚辚,马萧萧,在她登上汉使车子的那一刻,听着两个胡儿撕心裂肺的哭喊,千般恋,万般愁,点点滴滴,百感交集,痛彻心扉。补不完的离恨天,诉不尽的心中愁,旧愁去了又添新愁。
一场悲愁凭谁诉?怎奈何,两情难了?
这是生命的大悲与大痛!这是妻离子别的无奈!这是无以言说的哀怨!
文姬是悲苦的,“回归故土”与“母子团聚”本是美好的事情,若能同时拥有该多好?自古红颜多磨难,而她却不能两全。
不幸于凡夫俗子来说只是不幸,而对于才女来说却是记录生活、书写怨恨的极好契机。国家不幸诗人幸,赋到沧桑句便工。只有深重悲苦的遭遇,才能写出血泪交迸的诗文。痛苦、矛盾和挣扎纠结在一起,文姬的感情如浊浪滔滔的洪水,喷薄而出,于是吟咏出千古绝唱《胡笳十八拍》。
人生总是在失去中得到,在得到中又失去。文姬被掳是她的不幸,但也成就了她的诗才,使中国诗歌史上又多了几首传世之作。
《胡笳十八拍》岂止是一首诗呢?它也是文姬痛苦的心曲,是凄凉悲怆的琴音,是文姬在无人的暗夜,在风雨黄昏后,在凄凄惨惨戚戚中的自弹自唱,是生命的悲歌,是思乡的恋曲,是梦儿的泣血。
无数个夜晚,残灯明灭中,文姬斜倚枕头,谙尽愁滋味。
当写到这里时,我在百度MP3里,搜索到蔡文姬《胡笳十八拍》的琴曲视频。视频上,一个清秀的黑衣女子,不停的挥动细长的手指,弹拨古琴,她边弹边唱,如醉如痴,琴曲哀怨,歌声凄凉,穿透肺腑。我静静的听着,想流泪却流不出,总觉得她的弹奏有点牵强,没有弹出这首曲子的深层哀怨和神韵。
《胡笳十八拍》不仅是诗,也是中国著名十大古曲之一,因凄切哀婉而催人泪下,蔡文姬创作时是琴歌,魏晋以后逐渐演变成为不同的器乐曲。它的艺术价值很高,明朝人陆时雍在《诗镜总论》中说:“东京风格颓下,蔡文姬才气英英。读《胡笳吟》,可令惊蓬坐振,沙砾自飞,真是激烈人怀抱。”它也被郭沫若称为“一首自屈原《离骚》以来最值得欣赏的长篇抒情诗。”
无论后世如何评价这首诗和曲,我都认为它只属于蔡文姬。那动荡时代造成的不幸婚姻,使悲戚的琴歌在她的心里凄苦的流淌,流淌成一条爱恨的长河。随着琴声、歌声,我似看见千年前的才女蔡文姬,正行走在一条由屈辱和痛苦铺成的长路上……
据传,南匈奴人在蔡文姬去后,每于月明之夜卷芦叶而吹笳,发出哀怨的声音,模仿蔡文姬的“胡笳十八拍”,它成为当地经久不衰的曲调。中原人士也以胡琴和筝来弹奏这只曲子。可见,文姬归汉后,胡人是非常怀念她的。
“蔡女昔造胡笳声,一弹一十有八拍。胡人落泪沾边草,汉使断肠对归客。”唐朝诗人李颀在《听董大弹胡笳》中发出这样的感慨,足以说明文姬琴声巨大的感染力。
蔡文姬在周近的卫护下回到故乡陈留郡,但家破人亡,已无栖身之所。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语泪先流。今非昔比,曾经的豪华大家,曾经的闺阁楼厅,都成了断壁残垣,只有一颗孤寂的心,在凄风冷雨中,飘荡——
剜割文姬心灵的还有思儿梦儿的痛苦。这种痛苦比思乡更折磨着她,使她形容憔悴,神色黯然。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容光焕发的美貌女子,但她依然需要一双可以依靠的坚实的臂膀,需要有一个安定的家。
在曹操的安排下,文姬嫁给田校尉董祀,同年爆发了著名的“赤壁之战”。
蔡文姬嫁给董祀,起初夫妻生活并不十分和谐。蔡文姬当时已经35岁,且饱经离乱忧伤,又因为思念儿子,时常神思恍惚;而董祀正值鼎盛年华,生得一表人才,通书史,谙音律,自视甚高,对蔡文姬自然不甚满意。董祀只是迫于丞相的授意,才接纳了她。
婚后第二年,董祀犯罪当死。蔡文姬顾不得嫌隙,衣衫不整地来到曹操的丞相府为丈夫求情。当时曹操正在大宴宾客,公卿大夫、各路驿使坐满一堂,曹操听说蔡文姬求见,对在座的人说:“蔡伯偕之女在外,诸君皆风闻她的才名,今为诸君见之!”见到文姬后,满堂宾客都大失所望,曹操看到蔡文姬在严冬季节,蓬首跣足,心中大为不忍,命人取过头巾鞋袜为她换上。
文姬走上堂来,凄凄惨惨地跪诉缘由,在座宾客都交相诧叹不已。曹操说道:“事情确实值得同情,但文状已去,吾亦无奈。”蔡文姬中肯地回答说:“明公厩马万匹,虎士成林,何惜疾足一骑,而不济垂死一命乎?”说罢又是叩头。曹操念及昔日与蔡邕的交情,又想到文姬悲惨的身世,倘若处死董祀,文姬恐难自存,于是看在文姬的面子上宽宥了董祀。
是文姬,保住了董祀的命!
至高至明日月,至亲至疏夫妻。经历了两次婚姻的磨难,文姬把丈夫董祀看成她心里的日月,所以,她要竭尽全力的守望他、保护他。
文姬为丈夫求情的事,足见她的勇敢和坚持。她要以自己的坚韧和真诚来感动董祀,留住他的心。35岁的女人,美好的青春年华已成昨日的风景,她要的是一份平静的日子,要的是两个人的终生相守。
所以,文姬是聪明的。
经历了这件事,董祀感念妻子的恩德,对蔡文姬开始另眼相看。夫妻俩也看透了世事,溯洛水而上,定居于风景秀丽、林木繁茂的山麓,过上了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。
世事苍茫,一切的恩怨情仇,都化成了远去的云烟,心如止水,一片澄明。返璞归真,回归自然,这是生命的大超脱。当我了解文姬最后归隐山川后,我真的为这个智慧聪明的女人击掌赞叹。
许多人,向往着那种超凡脱俗的生活,但一旦要真的去过那种生活,却很少有人做到,但文姬做到了。这——,就是她的与众不同之处。
她不只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女子,也是心灵和精神实现超脱的淡定从容的女人。古今这样的女子,能有几人?
多年后,曹操狩猎经过这里,曾前去探视。闲谈中,曹操对蔡文姬家中原来的藏书大加赞赏,当文姬告诉他原来家中所藏的四千卷书,几经战乱,已全部遗失时,曹操感到非常失望,但后来文姬又说她还能背出四百篇,曹操又大喜过望。于是,蔡文姬凭记忆默写出四百篇文章,文无遗误,可见才情之高。
蔡文姬和董祀生有一儿一女,女儿嫁给了司马懿的儿子司马师为妻。
蔡文姬一生历经沧桑,命运多舛,她一生三嫁,情路坎坷曲折,但最后的婚姻是圆满的。丁廙在《蔡伯喈女赋》这样描述了她的婚姻:
伊大宗之令女,禀神惠之自然;
在华年之二八,披邓林之矅鲜。
明六列之尚致,服女史之语言;
参过庭之明训,才朗悟而通云。
当三春之嘉月,时将归于所天;
曳丹罗之轻裳,戴金翠之华钿。
羡荣跟之所茂,哀寒霜之已繁;
岂偕老之可期,庶尽欢于余年。
她的第一次婚姻虽然短暂,却是花样年华的清纯之恋,是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的幸福和喜悦;她的第二次婚姻,是动荡时局下的错爱,是心不甘情不愿的,欣慰的是她得到了贤王的恩宠;第三次婚姻以不和谐开始,以相知相悦相携而终老,换来美满的结局。
纵观蔡文姬的一生,有悲有喜有惆怅,但风雨之后终见彩虹,这是不幸中的大幸福。人生自古多磨难,沧海幻化一瞬中。古往今来,多少人如蝼蚁,淹没在历史的尘烟中,而文姬却以非凡的才情和坎坷的爱情,给历史留下生动的记忆,为后世留下口口相传的故事,足见她对后世的影响。
花开生命的两岸,做自己最适合的那一朵。
蔡文姬的故事告诉我们:当命运无法改变时,要顺应世事,随遇而安,要把握手中的幸福。她还告诉我们:爱就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,只要付出真情,定能换来真爱。